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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6日 星期三

共同生活

今年夜鷹仍舊很準時的來到台南東山,現在是一月,叫聲還稀稀落落地,等到三至四月,就會有愈來愈多的夜鷹來到這裡,七月結束後,牠們又會很準時離開。常常在想,他們離開這裡後,會飛去哪裡?我其實很習慣牠們的叫聲,但前幾年,媽媽卻覺得牠們很吵,今晚媽媽說:「鳥又來了耶!」她今年居然沒有嫌它們吵?她也不知不覺接受夜鷹與我們共同生活這回事了吧?

對於 2015 年的記憶,多半是在醫院的候診間裡,對一個重症病人來說,我們算是非常幸運了。如今母親的頭髮已經長成三分頭,並沒有因為生病而影響食慾。去年11月以後,除了每個月要回診拿藥、持續五年外,她算是個健康的人了。

去年,是去年了喔?並不是非常忙碌,而是感覺自己一直開著車東奔西跑,靜不下來,除了該交的稿子外,連日記都寫得少。一年就這麼過了,這幾天突然感覺自己穩重、強大許多。雖然偶爾還是會在睡醒時對這世界感到莫名的恐慌,但好像勇敢許多了,憂鬱症的藥物也減半服用了。

記得去年農曆年,和一年半不見的他重逢,如同以往每一次和他見面一樣,都有一點戲劇張力。接著夏季與秋季,因為他參與演出《燦爛時光》,我們時常見面、短暫在民雄一起生活。前二星期,我們又為了一點小事鬧翻了,說小不小,而是當他感覺我認真地想建立關係,他就會趕我走。我知道那並不容易,因為我交往過的男人都有這種症狀,而他們現在年紀都在43-52之間,同樣未婚或者不婚,至於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男人,我並不清楚。

這次我們吵翻,還是像 2013 年一樣,總感覺他還會再回來,所以沒有像上次一樣難過,也可能是我清楚,如果能遇到另一個男人,怎麼樣都會比較快樂,不論性格、經濟、年紀、脾氣,所以並沒有覺得非要他回來不可。

我們鬧翻,並非全是他的錯,而是如同學姊說的「要先搞定自己的心」。我也覺得把自己的外表和心搞定,是很重要的。這幾天在想,很感謝年輕的自己那麼勇敢的嘗試各種機會,才會愈來愈懂得自己要什麼。我也相信,等累積夠了一定能安定下來。

這陣子常聽見友人的長輩謝世的消息,是到這年紀了,我想也是因為到了這年紀,心才足夠承受愛的人離去吧。我愈來愈懂得珍惜人生了,也愈來愈懂得人生是什麼。我常很羨慕那些年紀很輕就找到願意相守一輩子的人,對我來說,這是很難的事,但我還是相信,我不會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老去。

所以那些有伴的人,也不要忘記,當時找個人一起走一輩子,是為了什麼。人生的路上雖然倉促,但會遇見好多事;要一起經歷的,不只是快樂幸福,而是路上那些坑坑疤疤、跌撞、血淚。但很多人走到一半就忘了、分開了。

人生並不能如願,我也知道「祂會有祂的安排」也許只是安慰人的話,我還不夠相信自己、還是有點害怕,但愈來愈懂得什麼要留、什麼該丟,什麼值得或不值得。

好久沒有好好地、感性地寫一篇日記。今天也是,感性不起來,但寫了,總是舒服點了

2016/01/05 共同生活

2015年3月27日 星期五

起手無回是青春

起手無回是青春
2015年03月27日

「她的東西都還在,但是她不見了。」在我生命裡,有許多個階段,也曾有這樣一個女生的陪伴,後來,她不見了,她也不見了。

這 10 年,一直只有自己及一隻狗,以及偶爾啜飲著那些 ‪#‎青春與詩釀的酒‬ 。青春還在的時候,我也是這麼的「有時候我把自己的幻想寫進來,有時候我好像又在幻想裡看見我的故事,所以每個故事,好像都有二次的生命。」

好些年,只能寫別人的故事了,因再也尋不著那個女生和那個女生,不再有人能告訴我,我是怎麼樣的「我」,只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依靠文字的「我」。

也知道,後來超越文字的我,離開了自己。

憶起2002年在溫柔的暴動之後的某回的日記相遇,妳曾引用荒人手記「書寫的時候,一切不可逆者皆可逆。」妳說妳相信:「書寫是一種反省,一種完成。慌亂的時候,是對自己的交代,遺失的時候,是對自己的撿拾。」那日記對話是我第一次有意識地書寫。


也想起 2013 年對他說:
我不想愛你了,如果愛你會失去你
我想看你自在快樂的寫詩,你是個真正的詩人,
假設生命是朝向一首詩的完成。

自由的作詩、歌唱。
而我到這兒也只是為了和你一起歌唱。


而今
只是因為想和你一起歌唱,才又有了「我」。




【七位導演將10部臺灣文學作品改編成戲劇】

《送報伕》楊逵X鄭文堂
《晚風細雨》劉大任X安哲毅
《後來》廖玉蕙X王明台
《世紀末的華麗》朱天文X沈可尚
《行走的樹》季季X王小棣
《蛾》張惠菁X鄭文堂
《降生十二星座》駱以軍X廖士涵
《冰箱》柯裕棻X王明台
《老海人洛馬比克》夏曼藍波安X鄭有傑
《大象》王登鈺X王小棣

(文化部+稻田電影)

2014年12月27日 星期六

不要和巨蟹座的女生談戀愛


常自問何其有幸?人生路上,遇到不少小人,卻也遇到些勇敢的好人。

將近 5 年,揹著重重的故事流浪過許多地方,有待解答的部分,有猶豫著是否刪除的細節。隨著經歷愈來愈多,去蕪存菁後,梗概還在,但故事已非當初所想像的面貌。許多問題時間都給了答案,有些角色仍找不到合適人選,有些捨不得刪,但留著也不重要。有些重要的人來了又走,有些過客卻留了下來不打算走。

真情流露地寫下某些橋段,有時感動不少人,有些情感仍沒有能力描述被擱著。有時笑著,但其實很難過,有時是掉淚,卻是因被感動。

還有些時刻覺得自己很難搞,搞不定自己⋯⋯

2012年某個誤以為終於搞得自己的午后,在圖書館拍下的照片。
我常想,若有天我能有個女兒,
從她身上,或許可以找到一些兒時沒能找到的答案吧?

記得,不要和巨蟹座的女生談戀愛,
和她談......未來的家。

2014年11月10日 星期一

2014年11月-移動中的平靜

學會飛翔
2014年11月28日
從好姊妹播的歌,連結到〈我學會飛翔〉這首歌。
那些年,總是有很多人陪著,唱歌、小酌、玩鬧、電影、讀書;而這些年,帶著一隻狗獨自走著,烹調、書寫、咖啡偶爾是茶,書和電影都看得少了。

從沒有忘記那為自己別上翅膀、放手、看著我飛的人。一路上遇見了很多同行的人,有的短暫陪伴,有的在生命裡留了下來。
如這支影片裡的某些人
有的被鑲上金翅膀無法自在的飛翔了
有的人找到了巢回家了
有的人還孤獨飛著、找著

那些年,很多人在,但總是孤獨著
這些年,一個人,卻不再感覺孤獨

單一事件的危險性
2014年11月27日
最近在學習,別全然相信自己所看所聽到的,應相信還有感官未能觸及的部分。這樣也許就能減少對別人的誤解或傷害,降低單一故事的危險性。將「自己」縮到最小,就能接納更多,也會有意外獲得。其實很難,常常就會以「我」去看待別人,以為事實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相對的,也希望遇見的人們能這麼相待,
但很難,言語、情緒、私心……不小心就會劃傷身邊的人,
而當想給予一個人時,很可能就不小心讓另一個人有所損傷。

2014年11月26日 (星期三)
爆肝的一週
卻總在忙碌的時候情感滿溢
好想書寫屬於自己的
而常常只能寫那些讓自己活下去的

我始終會想起,那些一起唱K的日子
唱得咽淚交零,但未必愛過
再後來,真愛過了,卻再也唱不出聲

就這麼走
遇見真情視而不見
遭逢虛情也不必心懷感傷

繼續第十年的漂流
沒有遮蔽也不擔心倒塌
只有當下  短暫陪伴
不必負責  不需允諾

死亡咖啡館2014年11月18日(星期二)
今天參加「死亡咖啡館」活動
一走進去看到「帶偶回家」的光哥很驚訝

因「2013嘉義市歌仔戲藝術節」認識光哥
覺得他身上有種歷經滄桑、淡泊、很有故事的感覺
但若不是今天短暫的「生死之交」
還不知有那麼多我不知的事
我在他旁邊聽了數次泛淚
一路上遇及許多認真、真性情的朋友
憐惜、關心都放心裡

聽很多人說,我是個人緣很好的人,看來很開朗
但其實是很孤僻、需要多點時間獨處及休息的人
忙碌之餘都盡量回到台南家,跟媽媽逛超市會比其他聚會來得重要
也不大花時間去經營人際
朋友們能體諒我這樣的交際模式,對我有耐性真的感謝及抱歉
但就是如此,如果有緣,到哪裡都會相遇
今天活動主標
「學會死亡,就學會活著」這句話打動了我
你能懂嗎?


台南白河汴頭里 林子內教會 
移動中的平靜
2014/11/09 (星期日)
週五晚上回到台南,和哥哥的二個小男孩玩耍、吃了高熱量食物、和楓媽逛全聯......,用掉了週休二日的一半。週六睡到自然,去林子內教會採訪蕭牧師前有點忐忑,因在網路上作了些功課,覺得報導和網誌都寫得大同小異,很怕自己沒辦法突破。

必須走過一路荒蕪,才到達林子內教會及生活館。週六黃昏的教會,生活館中充滿著孩子的笑聲及玩鬧聲。看著他們遊戲、溫馨接送、陪著教會青年開兒童主日學檢討會、等到蕭牧師回來,採訪進行完天已經黑了,很慶幸出門前臨時決定開車去。

採訪中,獲得了許多意料之外的故事,材料比我想像中還豐富。

最近深覺得,採訪稿真的很像在作菜,希望能擁有多一點的材料,得以燒得出一桌好菜,但當材料不足,就得發揮創意,讓有限的材料變成好食的菜色。

教會裡的青年,都是在教會長大的孩子,比起很多大學生來得自主、成熟,他們的討論與分享中,有疑惑、有滿足、有覺得需要改進的地方等,討論的過程中,當然是沒能得到解答。後來和蕭牧師聊到她在教會中必須面對小至幼兒、老至九十幾歲的長輩,如何一一替他們的困難找到解答,聊這議題時,連結到我稍早聽到青年們的討論。

突然覺得這二年,我總在自問自答,數次折騰後,終於明白,很多事情不必問、不必尋找,時間會給予答案,而時間也會帶走一切。不管是自己或別人,我們唯一能幫的忙,的確就是「陪伴」。

「不必想著在這裡停留多久、何時要離開?」蕭牧師說,這二十年,每當有過不去的時刻、她總是禱告、交出去,讓上帝來引領。每次訪談,總是會有一段讓自己感動到起雞皮疙瘩的時刻,等到那個時刻出現,訪談所得也差不多充足了。

週六晚上回到家,和爸媽聊了很久,忙家務時,也邊訪談的自己的父親的經歷,採訪熟識的人是最困難的,這些我想從父親那裡得到的故事,10多年了,一直到這星期才完成。好些年,沒和父親聊那麼多、那麼久了,應該是在高中以前的事了吧。

好多年了,和他有解不開的結,那些年來與父親間不知從何而來、無解的結,及自己數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竟也與心理學書籍中提到「女生和父親的關係,會影響自己和異性的相處」不謀而合。而在我擁有自己的小窩後,這些結,漸得到解答。

「愛裡沒有懼怕,愛既完全,就把懼怕除去,因為懼怕裡含著刑罰,懼怕的人在愛裡未得完全。」 ( 約 I 4:18 )也一直到最近才感同深上這段經文。

週六深夜帶著菲比緩緩開回民雄的套房已經凌晨1點多,看電視、看雜誌,從凌晨三點睡到週日下午三點,工作的進度又不如預期了,倒是得到充分的休息。

而這二天也想通了一件事,就是我不再強迫自己符合大多數人的想法留在同一個地方,也不去問自己何時該離開,讓一切順應自然。這些年,總是在不斷的離開時,看見自己成長的軌跡,在移動中的自己,是平靜的,既然不喜歡停留的感覺,那也就別害怕去經歷。

但總是清楚地知道,即便只是短暫路過,我也從來沒有忘記每一刻都要真心付出。

2014年11月2日 星期日

雙人房裡的單人夢

2014年11月04日 沒有愛情的地方,沒有天堂
最近常常晚上常煮蔬菜湯喝,紫色的湯,好愛!在全聯買的素食高湯當湯底,清爽美味,需要多點營養時就加冷凍魚當湯底。昨晚煮了從全聯買的絲瓜及蛤蜊,第一口絲瓜像在吃菜瓜布,真的好傷心喔,也太老了吧,哈哈,蛤蜊也不大新鮮,只好全部倒掉,冏。

上星期日老爸煮的絲瓜蛤蜊,真的好傳統好好吃。因有很會煮菜的父母,所以回家都瘦不下去。說好的減肥12公斤呢?

最近雖然很忙,但心情很平靜很美好。

真的很想談戀愛噢!今天跟同事說,真的好想在我的套房裡養一個男人吶,她說:「OK啊,只要不是未成年的就可以。」然後我們都很有默契笑了,從上學期被 19 歲男孩熱烈對待後,就沒出現追求的男人了。

為什從年輕時就非常喜歡《天堂》那首老歌,偶爾還是獨自這麼哼著:「嘿親愛的,坦白說,我的過去,有幾分很像你,一樣在尋覓......

喔.....日日夜夜歲月過去,只想告訴你,沒有愛情的地方,沒有天堂。」
沒有愛,書寫總是少了點什麼,沒有愛,拍的照片總是不完整,沒有愛,做起事來很沒動力。對我來說,真的,沒有愛情的地方,沒有天堂。



2014年11月的第 2 天。

這二天忙碌,錯過了啊堯導演首部劇情短片《大佛》的首映,金馬獎的播映時間也不是假日,不知是否有緣分看到這部了。

今天是 W 先生的生日,剛才寫了一張台南風情的明信片寄給他,沒有勇氣傳 LINE 祝他生日快樂,因為,他回覆或不回覆,都是失落。不過,從來沒有過分開後,還那麼希望對方真正過得好的,是因為我終於懂得什麼是愛了吧?

也懂得,人生,不是妳愛他、他也愛妳,就可以在一起。

剛從台南開車回到民雄的套房,來這裡半年多,新蓋了很多排大樓,我住的中正會館突然變得不新了。但我很喜歡這裡,恰好的大小、新舊、以及寧靜。

雙人套房、雙人床、雙人的衣櫃,夏天來時,我搬來的所有日用品都是雙人份,因為在學校用的馬克杯破了,拆散 2 個泰迪熊的杯子。二個和風碗破了一個,常常買了二小瓶薄酒,卻都是一個人喝掉。偶爾帶菲比散步,經過飲料販賣機時,總是想來瓶台啤,卻想起只有自己一個人而作罷。

就要邁入2014年的尾聲了,今年的我,做了些什麼?學會什麼?擁有了什麼?失去了什麼?想著想著,想起了那天從全聯買完東西,坐上車正打檔要開動時,有位開小貨車的先生大喊:「小姐!妳的高麗菜放在車頂。」

我來不及反應、張大嘴、又用手摀了嘴、打了自己的頭後,下車把屋頂的高麗菜拿下來。

這就是我的人生啊!每當我認真地在思考著人生是怎麼一回事時。高麗菜就會來搗亂。記得2012年的最後一天,因為跨年活動忙到2013年第一天的凌晨 3 點多,醒來後寫的筆記,到現在還是很深刻:「生命好像很多時刻,是以高麗菜的價格為基準,好一陣子沒留意菜價,今天發現高麗菜又漲到一個80元了,高麗菜的生命,實在大起大落,5元到130元,或者捐血送高麗菜,無價。」

最近高麗菜一顆 70-90 元,從前它價格大起時,總會是在我生命最低潮之時,而今年卻不是。


我仍單身,但我不再逃避孤獨了;我偶爾還是害怕,但我不再依賴和耍賴;我仍然忙碌,但我懂得用時間換取金錢這回事了。我仍然在等待一個不離不棄的人,但我不再尋尋覓覓。

我仍有夢,但我一直踏實的踩在這片土地上,每一刻都是真心以對。


有點想念2013年的一切,那樣的忙碌、緊張,短暫卻留下了許多深刻的回憶。人生的每一階段,或者談的每一段戀愛,都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直到今年,才深刻的體會到,人生是這麼的有趣與美好,謝謝每一段回憶的每一個遇見的人們。

極度忙碌的這個月,為自己加油!



2014年4月26日 星期六

後勁


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拍的照片都很沒感情,心情的關係吧?這一年很少拍照了;書寫也是,除了必交的稿子,也只在臉書上寫寫心情筆記。

今天輕鬆許多了,一直在跟同事們聊天、玩鬧,直到下午才為昨天活動Po了照片,旁座的阿球老師一直趕我回家休息。

同事琴姊姊說:「發現妳後勁很強,每次都聽妳淡淡地描述著,說完卻發現有一個很大的東西掉下來。」其實有幾個朋友說過我書寫是這種感覺。

我後勁很強,感情也是,我這人也是。

「妳會遇見更多人,去體會更多的感情」帶著這句話,走了好長好長的路,在等著像從前一樣,出現一個人,帶自己離開那墟墓,等著,天都黑了,那人還沒來。像那年還不會開車一樣,經常騎著摩托車在深夜返家的山路上,害怕時就大聲唱歌,卻也是因為害怕而唱好很多歌;那所謂的強大,是因為一直只有自己而練就。很少歌唱了,因為開著車,不再怕黑;還想念在副駕駛座的日子,不用擔心迷路或開過頭,偶爾看著窗外,或書寫,多半時候只是陪伴著彼此,不說話也很自在。然後,忘了多少個日子,開著車,黑夜或白天,是很少唱歌了,但偶爾停了車,在路旁就開始用手機書寫,寫下,也就好了,過得去了。

我知道,擁有也是暫時,失去或許不再尋回,就算在身邊,也不一定心對心。而到現在我也還不明白那掉下來強大的東西是什麼,我只知道要往前走,不要讓前方的人等太久。

2013年4月11日 星期四

我這人是因書寫而活了下來



2013/04/11  23:51來自手機

這幾個月,下班回家總是癱,連把電腦打開的動力也沒有,卻經常在開著夜燈的房裡,用手機打下1到2千字的文章,情緒在書寫中一點點地被釋放。

昨晚下班,開車在市區繞著,米卦仙仔突然打電話來,他說:「是祂叫我打的」,祂是誰我沒問,好幾次了,在過不去的時刻會接到仙仔的電話。去仙仔家,聊到深夜12點,聊佛道教、耶穌基督、找過仙仔幫忙的政治人物、感情姻緣和921地震。在一旁的妻子畫著符,他用臺灣話說:「921時,上去幫忙,卡勇的人回來也三天吃不下飯;那符當時用掉幾大疊。」

我說:「在那時候,這符比看醫生吃藥更有效。」

仙仔說:「當時有人哭爸、有人哭母,有人哭小孩或兄弟姊妹。」
我說:「那時應該有一種『這人生到底怎麼一回事?』的感覺吧?!」和仙仔聊起他的基督朋友,他說:「這天蓋下來都是一家人,什麼宗教都一樣,在於『心』」。常說「無形的」,其實是表象以外的東西,昨天他作了一番描述;見過的人很多,仙仔總用淺顯的詞句,談論深刻的人生與眾生。

過年前訪談的畫家阿嬤常打電話,說她很喜歡看到我,等我有空去找他,掛電話前,她總會叮嚀我要快點信耶穌,她說:「會讓妳更好。」

這寫日子,和幾個女人聊了感情,離過婚、單身、在幸福裡、年紀大、年紀輕的、幸福與不幸福的人……對於同一事件會有著兩極的看法,各自解讀。終究我還是回頭相信自己的感覺。她們說,我是好強的女生,不會委屈自己,但我的好強只用於工作上,況且感情沒有輸贏。然後我回想最真實的時刻,不外乎就是愛的人在妳身邊能安穩的睡,如此而已。什麼是愛?就好像能不能理解人生是怎麼一回事,從來與年紀無關。



2011年,我遇見了二個高雄市文化局員工,在她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缺乏以及喜歡的部分,一個在駁二工作,政大廣告畢;一個利用業餘攻讀成功大學台文博士;當時我們合寫了一部電影劇本,描述三個不同類型女生的故事,至今我們仍深深喜歡著彼此。

今天下午,那個在《BBS鄉民正義》的電影首映被副導求婚的她,說10月要結婚了;另一個常在苦戀裡的優質女生終於和另一個同樣文學掛的男人在一起,並決定在九月閃婚,計畫一起到英國。

而我呢?正在蘊釀書寫一個有關宗教的故事,以及走訪教堂的訪談書寫計劃,寫下那些生命最初及最後交會;基督雜誌編輯的一再的體諒,她並且說:「謝謝妳願意寫下去。」但妳知道嗎,將自己與訪談長輩生命重疊的部分寫下,是多麼美好的事。謝謝沈嚕送我的錄音筆,它會陪伴我訪談書寫的重要時刻,謝謝肯指正我書稿及生命錯失的二個好姊妹。

月亮天秤,我總還是缺角的靈魂,愛能使我完整,我在學習愛無分別、猜忌、占有、輸贏。愛純粹是能自在地共生,超越時空的限制;愛是昨天與仙仔聊到欲罷不能的種種生命感動。

然後我想,關於人生其實不用刻意捕捉什麼,那些畫面都會自動入鏡。就像侯孝賢導演在前日人間副刊談及自己與小津安二郎「不動的鏡頭」,為怕驚動演員著迷於真實的手法及低角度拍攝,我想,慢慢能理解該怎麼擷取這生命的精彩。

下午同事問我:「心情好嗎?」其實還不賴;又問我:「怎麼釋放自己?」
我說:「寫下、寫過,就好。」我這人是因書寫而活了下來,這是百憂解。

她說喜歡和我說話,我感到開心,如果有能力帶出別人生命裡好的那部分,就值得。

然後,這也只是一篇用手機自在書寫的筆記,不通順、有錯誤,就讓跟人生一樣過去;不管是真實或表象,只要自己每一刻都是真心的付出。


2013年2月15日 星期五

錯過上海那場大雪的遺憾



錯過上海那場大雪的遺憾2013/2/15


X說,無法理解我為何能在網路這麼坦承自己的情感。
「肉麻死了!」她說
她和W的臉書,長久下來幾乎是停擺的狀態,我最親密的友人們,都不在網路上。

從她手上接過不知是第幾年情人節巧克力,好些回了,我和X及W一起渡過情人節,總會看她吃著滲血的牛排,故意作出擦拭嘴角血漬的動作,昨天也是,看她滿足的摸著自己的胃說:「噢,飽到堵到鋼絲了。」
「不是要我說話時改掉那種把內心對白說出來的習慣嗎?」我說,然後一起大笑

友情的深淺和年分不一定成比,有些人,一起經歷許多考驗,卻無法通過一同中長程旅行的試驗,沒有一起旅行過,不算是真感情。然後我想起,當時我們匆忙地逃離上海的擁擠人潮,才在歇腳的飯店從新聞裡得知錯過一場大雪的遺憾。

是啊,不久之後,我們三人一起放棄了高薪、一起離開了喜愛的出版業,一起嘗到了短暫的苦頭,輾轉,我們來到了2013年。然後偶爾會問彼此:「安逸不好嗎?被照顧不好嗎?有全程免費的國外旅遊不好嗎?」

沒有不好,只是因為,我們不是依附著他人往上爬的藤蔓,我們是必須拆去支架獨立成長的樹,我們必須離開,必須經歷體會,才能長出完整的自我。

之於人生,X常被說、也承認自己很懶,但上班族不就是如此嗎?下了班,看電視,結束一天;W的沉穩,始終讓人看不出她的過去及未來。而我,很多人說,每隔一段時間,我總給自己一個目標,努力去達成。

大年初六清晨,修改著基督專欄的訪談稿,終於找到了不知如何形容的「那種感覺」,稿子卻是在附近喪禮的佛經氛圍下完成的。這感覺就像我今年的人生,嚴格地說,我算是個從小接觸佛法的人,小學畢業後自發性早齋至今成了一種習慣,十多歲全素過一整年、身邊充滿著所謂的修行人,讀了不少經書,沒作壞事,沒放棄過作好事的機會,保持善念。

但現在,我卻算是個牧道者,有空閒時看的書都跟基督相關,朋友一半以上是基督徒,也常被問起「什麼時候要信主呢?」

大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想,我還是個害怕被限制規範的人吧?!
就讓我暫時地以為「放手便是皈依,交出自己便是受洗。」

也因為2013到2014年期間,若順利,我想完成一段旅程,那必須跨越宗教限制,而後,我就更能透澈。

還想,秋冬時再去一次上海,因為,這些年,遺憾的不只是錯過那場大雪。

2013年2月3日 星期日

真懂了




20歲寫了一篇,喜歡和愛不同,那個年輕的自己,真能懂?

昨夜在鄧惠文醫師的廣播裡聽到讀者來信:「喜歡花的人,會摘花;愛花的人,則是替花施肥、灌溉。」30多歲的自己真懂了,但真能做到?


午后,被醫生宣告不治、動物醫院婦人為二隻生命垂微的狗寶寶哭濕了臉龐,狗寶寶在我的手掌裡緩緩睡著,可能再也不會醒來。我想起小三第一次從學校撿回的黑狗寶寶,不到一個月,同樣是腸炎不治。那是人生第二次經歷死別,時間著實會淡化悲傷,但今天才發現那一種對生命無能為力的感覺還一直在。

前天去看嚕嚕,清理牠櫃子上的灰塵,我經常自問,將牠那束骨灰關在那小櫃子裡是為了什麼,牠去快樂的地方了,不在那兒了,不是嗎?返家,很恰巧的收到安樂園以嚕嚕名義寄來的信,上頭有牠的照片,說大坑有很多登山客,牠不孤寂。

不管是動物或人,牠是我從血淋淋的生產現場抱回,像嬰兒般餵養長大的,像我的孩子般,不捨的不只是牠,還有那八年獨自書寫的自己,以及一群人的回憶。

在那之後,我關上了窗,開始背向人群的寂寞。

2013年1月7日 星期一

到最後才發現


很久沒到綠都心公園了,等待的時候,在這座公園裡,想起了嚕嚕,想起了常常一起溜狗的男子、因為他手機藍芽而看的電影《致命巧克力》,想起了出版旅程那五年,以及在妳們之前那群男人。

好需要被釋放,卻無法流暢的表達心情。

再捨不得,終究是要過去了。 他們離開了?或者是我離開了?

限定自己在今天一定要完成工作進度,卻因此而焦慮什麼也沒能做成。

聽著《轉化之旅:自性的追尋》的書籍訪談,關於榮格的心理分析,她們談的必須經歷的轉化期,以及某些黑暗之於人生的必要;我在想,我們轉化成功了嗎?從2010年的春天開始,這過程太長也太苦了。

 我找不到妳,不只是今天而已,我卻可以想像妳在佛祖面前,那樣虔誠地,懷著無比信念的仰望著;突然想起那一年的某一個午后,我開的那個玩笑,多年後的我們?然後淚眼矇矓地緩緩開著車回家。

 如果人生有黑暗之必要,如果轉化不只一次,很慶幸在這一次,我們在同一個軌道上,互相陪伴。妳讀經,我書寫,她歌唱,或快或慢,終究會走出來的。

好多年過去了,回想起沉浸在記憶裡的自己,真是可笑,到最後會發現,其實在裡頭的只有自己。

也是到最後才發現,被感動的,其實只有自己。

2012年11月18日 星期日

流轉


南台灣下了二天的雨,變冷了,今天正式換上長袖衣。

吃了三天的藥,身體漸回到平衡的狀態,難得自然醒在早上10點,騎摩托車載菲比到白河買牠的雞胸肉,及17年價格不變、餡料不減、老闆娘笑容依舊的手工水餃,冒著輕飄著的冰涼細雨慢慢騎回東山。

臺北大哥寄來的楓香及臺灣百合種子,終於播種在常上去曬太陽、呼吸的三樓大陽臺。剩下很多種子,不知蕾的二哥、永字哥常去挖山藥的山上適不適合生存?或者哪天可以偷偷的播在關廟外婆家旁邊,或阿祖的臭陡上?

把3樓到1樓的地板擦過一遍,自己房間仍是亂著的,心房也還亂著。洗了一個熱呼呼的澡、迫不及待下鍋的水餃、加了很多青菜的熱湯、和菲比共享一個青脆的大蘋果。這些日子,除了泡麵,很久沒有吃熱食了,然而也是個對基本生存需求很低的人,這二年,總是在上班途中順道買了超商御飯糰當午餐,而最近開始感到害怕了。

偶爾在翻著儲藏物時,會因飄出嚕嚕的毛而感到心酸;儘管努力溫習著,嚕嚕的觸感及表情漸漸模糊了,而那一夜牠的身體從有溫度到冰冷僵硬的記憶卻仍深刻,那些情感亦然。想念嚕嚕,想念躲在你們羽翼下的自己,想念每回和你們去吃羊肉爐,面對「現宰」二字只敢吃高麗菜的自己;想念那個總是愛說我胖、卻要幫我舀上一大碗帶皮羊肉、再幫我吃掉碗裡食物的人。

這就是人生吧,慢慢地學會了,可以去愛、可以思念、可以哭、可以笑……卻不能伸手去抓。真的沒有容量去記得誰曾經傷過自己呀,只能用力記住曾經餵以養分及愛過我的人;還記得那一年為我別人翅膀、看著我飛走的人們,帶著信任、愛、勇氣,信心滿滿地,偶爾受了傷,只要跑回你們面前,被摸摸頭,就可以再繼續下去。

這些年,遇過三個正要離婚及剛離婚的男人,那種只差沒上床的情感和愛情到底有什麼分別?至今還沒分清楚;這些年,老的男人說我太年輕,而自己卻沒有太多精神陪伴年輕的男人玩樂或者冒險,於是就這麼一直空著。被取悅不好嗎?被照顧不好嗎?沒有不好,只是不習慣。不是不想被控制的,而是需要一個能夠讓我心服口服的男人。

妳問我:「現在快樂嗎?」
我不再痛苦了,不再為那一年的逃亡與崩塌感到心傷,也不再是一個只想當人們眼中的好人、而委屈自己的女生了。而那些年不斷重播著《陪妳到永久》這首歌還偶爾出現生活裡,只是那些在同一條路上的女人們也慢慢地離開了,而想和自己不離不棄的男人還沒出現,所以也就還這麼生活著,離開或留下都好,覺得我不夠關心也好,找到了幸福也好,有誤會也好,膩了也好,曾經擁有過就好……而我也只會記得你們的好。

我會等楓香和台灣野百合在春天長大,我們可以一起等一個晴天,或許一起看日出,但是不要等過冬天、等彼此到春天,之於人生,那太遙不可及且沉重了。

2012年10月28日 星期日

妳的結慢慢被打開了


【妳的結慢慢被打開了】 2012.10.27 () 22:20

前晚因米卦和老爸聊起,七歲時,五歲的小弟去世後的日子,整個童年,被老媽帶著四處牽亡、觀落陰的我……七歲能記得的不多,但那些靈媒對著我哭叫姊姊的畫面,實在太深刻。

爸說,那段時間,媽被騙了不少錢。因為靈媒們說,五歲的弟弟到了陰間被欺負、錢被搶走了,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好冷。靈媒們總是哭到連鼻涕都滴在我腿上。

在那個窮到得等爸爸「跑車」回來,媽媽才有錢買菜的階段,「家」第一次崩裂,在二家人一起吃火鍋團圓的快樂夜晚過後,我的童年便早逝在鐵馬、木箱、哭泣與崩潰、老伯伯載著弟弟的遺體慢慢消失的清晨。那時,不知為何總要故意去將爸爸藏在二樓、屬於弟弟的東西翻出來給媽媽看,看媽媽哭就覺得一切是真實的,不是幻覺;而後,178歲,「家」徹底崩塌。只記得,當時覺得最困難的是,不知如何告訴剛去當兵的哥哥家裡發生的一切。爸爸就在那時候不再勇敢了,而哥哥也就變成家裡很有力量的依靠,一家人很珍惜彼此的走到了現在。

有很多很多個不想活下去、不知為何要活下去的階段,後又疼痛地活了過來。

直到2010年撞車後,無法入睡,去找到了身體些微殘障米卦老師,那種「童年家裡死了人,窮死了,還要被騙錢」的傷害,才慢慢復原。

並不覺得有多神,而是閱人無數的老師,他認真、待人的態度,就算沒有神蹟,也是很棒的心靈療程。不管那是什麼力量,祂透過一個妳相信的人,給予妳。


有編劇夢的同學們:「有沒有在寫劇本呢?」印象中,是不是必須把自己弄得很分裂、或弄亂才能當一個好編劇?我想,那不是我生命必須的。什麼時候再出書嗎?如果只是基於傳播的理由,網路平台其實已經很夠力。變得更變有錢嗎?夠用就好。頭銜和位階嗎?只希望能夠多點時間自在生活就好。

有什麼夢想嗎?能夠平安健康快樂的活著,就很不容易了。然後我想,如果有天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女孩,給她完完整整的愛,我就能完完全地的健康起來。


今晚,望著舞台上那些有音樂的年輕人,無法感同身受主唱說的:「你們的回應讓我覺得自己在嘉義很紅,很開心。」和他們不同,一直認為自己沒辦法承受被太多人喜歡著的壓力。

沒有過舞台夢,是個喜歡穿著輕便在鄉野間自在生活游走的人,最好不要有任何眼光在我身上。覺得負責是必須的,那麼讓自己不那麼累的方式就是盡量別建立關係;禮貌是必須的,讓自己不累的方式就是把自己丟到陌生人群。

這些表演活動與展覽,過去是用來餵養孤寂時刻,而今,它變成工作,感受完全不同了,當一個閱聽者是較幸福自在的;才開始不久,已經在想自己該在這裡停留多久?如果對感情,也能如工作般那麼地說作就作、說放就放,也許會簡單許多。



深夜下了班,車子駛離嘉義市,進入台南,忍不住將車停在路邊,開始書寫。因常會有這種滿溢的情緒跑出來,所以鍛鍊出在很短暫時間裡,用手機打上千字的能力。也曾有過幾年無法書寫的階段,後來終於明白「因為能書寫,所以不用百憂解」是書寫之於我的意義,在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的時刻、需要被理解的時刻、孤寂的時刻、害怕的時刻、哭泣的時刻……。於是,也就如那些深夜獨自己在無人的山路騎車般,像沒有人在聽一樣地唱歌,只為自己不害怕。

Wen
:「是覺得……幾年下來,覺得妳心裡的結慢慢打開了。」經常以為藏得很好,其實都被看穿了?然後才明白,生活中有那麼幾個人,沒有理由的在看顧著我,大概就是因為他們早就看到了。那個結……?其實如果能更具體的知道它是什麼,也就不會花那麼多時間了。

真的,這輩子如果能夠遇到一個人,而不是為了自己私心而去擁有,然後妳懂得愛該是什麼;這輩子如果能遇到一個朋友,在同是身處危機的時候,她還願意幫妳;這輩子如果能……很多重要的時刻,在乎的親人都能聚在一起,就真的無憾。而我都擁有了。

2012年10月16日 星期二

在關廟住17年,臉書的關廟朋友好幾十個,關廟人還總愛喚我:「欸,關廟人!」,但我卻早已被連根移植到東山。

在東山住了快 17 年,臉書朋友 1~2 個,東山人還總愛在談話中:「……妳們外來的……」,但我卻曾花了 2 年多的時間和文史踏查社那群 6~70 歲的阿公阿嬤相處,為了真正了解東山。

管它東山或關廟,「我是台南人」就沒錯了!

總是想著離開當下,總是尋尋覓覓,總是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人群,卻也總想著離開孤單,思念的人在遠方,卻總是離不開台南。

漂著的感覺很差,生命是漂著的,心是漂著的,情感是漂著的,工作是漂著的……,那種往前看不到盡頭,回頭看不到岸邊的感覺真孤單。

「把船划到水深之處,浮沈才會知道生命的深度。」用來說服自己

其實,是心裡破了一個大洞吧,船,就要沉了。

2012年10月6日 星期六

關廟人



舊時,出版社同事御用的髮廊 11/14 要結束新營店南移回台南市區了,3 號設計師關廟人Abba 準備和交友多年男友成立自己的髮廊,是值得開心的事。( 台南市健康路捐血中心旁,準備中。) 一個即將被拆卸的標的物,象徵著一個時期的徹底結束。

今天聊到關廟腔,真是只能意會、言傳,而無法以文字描繪的有趣,60年次前半段的關廟孩子,外出後都必須努力改掉關廟腔,而60後段以後的孩子就少有這問題。就像很多關廟人常罵人:「你去跳大潭啦!」就是叫人去死的意思,但長大後關廟人說他離開家鄉,不小心對同學說「去跳大潭啦!」,同學卻一臉納悶。

關廟的大潭埤,據說於清朝乾隆時舊名為「香洋春褥」與赤坎夕照、鹿耳春帆、鯽潭月、雁門煙雨、鯤身集綢、旂尾秋收、金群曉齊稱八大美景。而後因官商勾結,這美景成了軍人公墓。

大潭埤是個充滿傳奇、故事、鬼魅、可怕的地方,故事在那些躍入大潭結束生命的人們身上。

關廟的孩子從幼稚園到國中都是在墳墓堆旁長大,青春時期隱密的約會場所也通常是在「夜總會」附近,所以「墓仔埔也敢去」這首歌之於關廟人,相當貼切也熟悉。

而關廟的女生笑聲都很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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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新營街道遇見南瀛文化藝術節的開幕遊街,外國小丑們正逗著孩子玩樂,想起上回和好姊妹一起去看藝術節已是2010年了,記憶猶新,尤其那晚被日本的日本山陽太鼓團震到心坎的鼓聲,還有足以讓自己上天堂的西西里舞團及墨西哥舞團,每年總要期待這個各國團體演出的南瀛節慶。

幸福是需要代價的,這麼深深的感傷、懷念著,從2010年走到這個黃昏,從幾個人到只剩自己一人,然後入夜、關上了門,回到孤獨的狀態。

再笑著告訴自己,人生就是如此,讓它來,讓它走。
不管妳有多麼不捨,就是不得緊捉;
不管妳有多麼喜歡,追求了,就等於強求。

再見了,2012年以前,擁有或不曾擁有的人們及情感。

2012年9月29日 星期六

這不是夢



忙著趕工,昨天下午沒帶 Phoebe 去小學運動,趁媽倒垃圾時牠跑了出去,自己走了很遠的路去學校。急死了,找到時,牠並不覺得有什麼,開心玩著、探索著。是個很簡單的孩子,情緒分明,充滿行動力地實踐自己的想作的事。載她回家,放下手邊的事,帶牠到郊外的田梗路上散步。牠覺得那是每天都必須作的事。

所以,當時總覺得將牠送養給任何人,都不對勁。本性如此,牠常會忘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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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這麼走著,直到天黑……。
昨天傍晚風很大,空氣裡不知哪兒飄來濃郁的甘蔗糖漿香氣,住東山十多年第一次聞到,像在烏樹林糖廠附近會聞到的那種氣味,迎面而來,伴隨著些微的風沙,有著全身爬滿螞蟻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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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夢啊,周圍為什麼那麼黑暗?我為什麼那麼寂寞?誰都不在?周圍好暗,我好害怕,誰都不在,我甚至懷疑自己已經死了,我好累,不想繼續,好想就這麼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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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這麼倔強呢?」

「你怎會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倔強呢?!連根移植後的人生,我是依侍著這樣的倔強和疼痛維持著基本的生命跡象呀?你怎還問我為何如此倔強?」
也許,那個負的、潛藏在底層自卑的、總是把所有需欲都藏起來的、覺得不值得被愛的我……都必須死去,才會有一個全新、健康的我。
不,那一年我已經死過一次?

如果說,那種能活下來的人,都必須想像過去的自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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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我仍帶著些微疼痛,活著。
忘了幾時睡著了,醒來時檯燈亮著,窗戶轟隆作響,半杯黑咖啡冷了酸了,筆電開著,有一點冷。

-

醒來時,已經是此時。
2012/09/29 03:23

2012年9月20日 星期四

I'll find my way through night and day

那年,連根移植到東山,前二日,媽說:「今年秋天滿 17 年了」。

回來東山定居 13 年,我現實生活很平靜,平日過著幾近沒有朋友陪伴的日子,工作的場所也沒幾個同事。因此,到人或車太多的街道,會感到焦躁想逃離,漸漸地也就不愛往市區裡跑,與大多數朋友保持著一年見不到 2 次的往來。

一切的喧鬧來自於臉書。

近二日開始 17:00 離開圖書館後不再上網的習慣,那種一寂寞就想拿手機或開電腦上網的念頭被抑制了,一開始真的難過到想哭。 有 2 個夜晚沒爬臉書動態,睡前非常地寧靜。好多年來,以為自己真正貼近孤單,其實不然。

那種矛盾的感覺跟戀愛之於我是一樣的;將近 9 年,以為自己是單身,卻一直在戀愛中,只是它沒有被定義,也就不必負責、不必說再見。

 ※

昨夜11點就寢,一個長程飛行的夢,肉身降落在無人的荒島,身體沾滿了樹葉和沙子,一點點擦傷和疼痛,隱約有草的香氣,恰好的陽光。沒有人,沒有遮蔽,始終孤獨卻不寂寞。

深夜二點醒來,樓梯轉角的燈意外亮著,帶頻尿的菲比去小遺;微涼的空氣,昏黃的街燈,沒有人,只有自己。很安靜很寂寞像死了一樣。

天吶,這不是夢啊,眼前為什麼那麼黑暗,我為什麼那麼寂寞呢?誰都不在,只有自己,喔,我還有菲比。

 ※

昨天傍晚操場新來了一個 50 多歲先生,是返鄉的在地人,外表像北部人。在南部,我也常被誤以為是北部人。她們說,因為膚色、氣質和說話的腔調。

從聊狗狗開始,一個小時的運動,先生聊了年輕時的種種、患憂鬱症的妻子、因地藏王菩薩才順利賣掉一直賣不出去的房子。

他問我:「有虔誠的宗教信仰嗎?」

「還沒有」

前二年撞車後,我右手綁著觀音嬤加持過的平安紅線,經常被誤以為是求姻緣的紅線,也是因此我才一直不乏桃花吧。但我卻用這隻手寫基督教文章?!

我有一種很奇怪的,算是病。 就是運動的地方或吃飯的地方,如果有人來和我深談,我就不想再去或會改變時間,可能我不是那麼需要有人陪我說話吧,我經常需要大量的獨處時間與空間。

多半的時候我是不與人交談的,大多數人說我開朗活潑親和,人際互動良好,那也是因為當年,19 歲,不得不因應社會而學會的表演。



圖書館輪值的館員大嬸大聲聊了一個上午,只好戴上耳機,在 YOU TUBE 存下來的眾多 BOX 裡, 這麼多年,依然最愛藤田惠美:

重覆聽著比較少聽的 Tears in Heaven

I most be strong and I carry on
I'll find my way through night and day
I most be strong and I carry on 

我必需堅強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我會找到自己繼續過日子的方法
我必需堅強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2012年9月18日 星期二

他的樣子,我已經記不得了


傍晚,小學裡一窩孩子與直排輪教練追逐著……

妳記得嗎?高中時去中國城溜冰。第一次去,我獨自練習,摔了一上午才終於學會長程滑行。某回摔跤絆倒台南二中的那個男生,他起身回頭伸手拉我一把;真尷尬,他不會因為我手心冒汗就不喜歡我了吧?

當時,冰宮裡播著<茫茫到深更>這首臺語歌,溫度、氣味、燈光……依舊深刻,但男生的樣子我已記不得了。



「教練你結婚了嗎?」小女孩問
「還!!沒!!」
「教練有女朋友啦!哈哈哈哈。」男同學生說
一群孩子圍著教練喧鬧著,幾句對話將我從遙遠的回憶喚回現實……



好多年前,另一個喜歡溜冰、熱愛音樂的女孩也長大了。在一個音樂會上,是深秋,她重逢老師。因為是老師,才允許他後來的接近。



「老師,你結婚了嗎?」鼓起勇氣,她終於問了當年開不了口的問題

「我離婚了。」



許多個談心的夜晚,她又問:「欸,我們這樣算談戀愛嗎?」



幾天之後,他對她說:「我不似妳還有很多機會,我沒有再一次失敗的可能了。」老師掛上電話,從此,消失在春天的某個深夜

她來不及說:「其實我喜歡的……就是那個年輕時努力又驕傲、現在傷敗卻奮力想站起來的你呀!」

負傷,暗啞,書寫,獨自一人,散步,她來到這個秋天。

2012/09/18 星期二 18:50

2012年9月10日 星期一

秋釀楓酒


【秋釀楓酒】 (20120909() AM 02:50)

菲比被留下來,也許是因為最後我對老媽說了一句:「因為我很孤單,牠可以陪我。」我很孤單嗎?仔細想想,那好像是自己的選擇,大師說過:「懂得應酬語言,但妳不喜歡」,我有很多朋友,卻多半是一個人看電影、吃飯。

夜晚和菲比散散步,在手機裡無意重讀了自己19歲寫的小說〈秋釀楓酒〉的序曲,失心的人們、不茍言笑的酒保、多年後變成酒館老闆娘的女酒客、飄落滿地的紅楓、總是在深秋被道出的故事……。

記得那時有人回應:「這是一個可以賣錢的故事。」很多年過去了,想寫的故事一直沒被賣掉,那些很想進行的愛情,也終究沒被量化處理。其實,故事跟人生一樣噢,朝向「完成」是非常艱難的過程。

當年用倒敘法寫了開場,那成了酒館老闆娘的女酒客在開頭述說回憶,故事的開端,女人深愛的酒保就永遠地消失了。那大概也是多年來,我生命中為何總是缺乏男主角這角色的原因吧?!故事角色早就設定好了。

有時候是這樣的,我也會孤獨到不知所措或者痛哭,在深夜裡只著一盞檯燈,打開筆電書寫,然後再誠心地:感謝那些因孤獨而書寫的時刻。寫下來,我就好起來了。

就和我的生命一樣,書寫分成二個部分,一個微小的部分用以過活,另一個巨大的部分才是真實的我,它之於人生,等同於百憂解的效用。

2012年5月9日 星期三

稀釋




【稀釋】

花了一個晚上,整理環境也整理心情。

將角落那箱放了十多年的琴譜,一本本的擦拭過放進書櫃。應該是19歲吧,在踏進社會、開始屈服於現實後,就不再覺得彈琴是很浪漫的事了,只是偶爾彈彈鋼琴......上的灰塵。

當年想練而沒時間練的曲子,都被擱淺在記憶裡。討厭的巴哈,仍是跟隨著我來到熟女時期,但似乎不再那麼討厭;總是想著有天懷孕要每天聽莫扎特,可以使寶寶變聰明,卻從此單身。

仔細想想,當年最想到達、而賣力抵達的地方,也沒能讓自己停止流浪;曾經愛到奮不顧身的人,沒那麼值得留在記憶裡;想作的事,現在回想卻不覺重要。

奮力守著的,成了空;不想留的,卻揮之不去。

我想,像我這樣必須透過書寫傾訴的女人,與那些需要靠酒精才有勇氣面對一切的男人,在本質上是相似的?!


突然覺得,今晚的心情,就像記憶裡,與那群各懷心事的男人共飲一杯稀釋3:1的58度冰高梁後,微醺狀態。

2012/05/09   02:11

2011年12月21日 星期三

2011年12月20日\請假裝你會捨不得我

【釀酒月光】
那天妹回來,說八個月的記者生涯,讓她萌生離意;她同是電視新聞記者的男友,也埋怨媒體工作沒有自己的時間,每天都想著不工作。聊了許多職場上的事,社會新鮮人的她終於慢慢懂我了,從16歲開始半工半讀的我,現在已經累到無法繼續了。
突然想起《家族遊戲》這部電影,在跟随世俗的腳步下,升學、補習、在乎別人的眼光而活……最後大家趴在桌上:「好累,為什麼?」
我們都一樣,不想當罐頭人、不想在制式的軌道上運轉、想打破框架,最終我們還是覺得「好累」。
但至少,不必問「為什麼」。


【離開當下】
A不再出現於臉書上了,就像當初我們一起消失在噗浪上一樣迅速,但這次他獨自離開了,妹說:「這樣好的男孩,即使沒和妳談戀愛,也該有一個人愛,他心裡一定有很大的傷口。」
那我呢?妳們看到了我的孤獨了嗎?
「穩定的生活不是我想追求的,我想看更多風景」,A離開前提起我曾說的這句話。但其實我沒說:「如果有一個人要我為他停留,我願意。」
那晚,B說要幫單身多年的我測字,從提問裡我感覺到,他想解決的不是我的單身,而是他對我的疑惑,於是我躲著他。
在我誠實告訴他,我心上有人後,C不再關心我了。
單身太久,連老友傑都懷疑我是同性戀。


【蛇】
這段時間,因劇本需求,讀了一些關於蛇的符號學理論,也在《聖經》裡看到〈摩西舉蛇〉的故事。大概是因此,作了個感覺很真實的夢,不小心殺了一隻蛇;隔天,我迷信的跑去家附近的土地公廟拜拜。

從小學三年級那條僥倖被放生的蛇開始,牠就在我的人生或夢裡出場很多次,佛洛依德說,蛇是性暗示;以宗教的角度解釋,蛇代表著內在力量的覺醒:但殺了蛇呢?


【光】
喜歡重播著同一首歌在黑暗中打著光書寫:寫了幾場分場大綱,便無法繼續了,20多年了,還是那麼深刻。
1-2天就得靠著寫筆記來抒發情緒的我,12月上半卻一直空白著,並不是完全沒有書寫的情緒,而是思緒流動太快速,以至於來不及記下。
不想去回想了,有些書、有些人、有些回憶,是無法再度被翻閱的,就像在槍聲結束、《請假裝你會捨不得我》這歌出現的剎那,我就知道再也無法重看《恐怖份子》這部電影。


【無能為力】
我在他的劇本裡得知他的性向、在他的部落格裡讀到那段他無法拼湊的愛情劇碼,而她說靠近他是想挖掘故事作為題材,我覺得納悶。他是個書寫能力頗佳的人,都無法完整的寫下自己的故事了,她又如何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