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告別

外公去世後，家族緊接著二場囍宴。

2010/3/24 青梅竹馬的同年表弟結束多年的愛情遠距長跑；而今年六月底，是眾人期盼哥哥的婚禮。
生命啊，不僅讓我來不及愛、來不及恨，也讓我來不及擦淚就必須笑臉迎人
一堆事情擱著沒作，卻總還是想寫篇日記，先整理心情，再處理事情。


那天，郵差表弟摟著我拍照，也許是從小太熟悉了，對我來說，這好似一個很親密的動作，很彆扭，但很感動。
「其實我是忍著情緒的。」我這麼跟妹說
「妳是該忍著啊，別再像外公公祭那天，失控痛哭讓大家不知所措了，哈哈。」妹其實是從出生和我蓋一同棉被長大的表妹，實質上，和她感情遠超過親妹妹，我們生命的重疊面積很大。

心情很莫名地低潮了二天，明顯感受到被生命浪潮推著走，心裡卻固執的想賴在原地。

「就隨著浪將我們帶到哪裡吧！別抵抗，否則會傷重。」我總會想起那年經過蘭潭隧道，某位大姊說了這句話

這個擁抱讓我想起泛黃照片，偉士牌摩托車上七歲的表弟與五歲死別的小弟；也想青春時期崩塌後的生命移植的劇痛，久別重逢後表弟的關心，與總是在臨別從眼神就可以讀到他想說的一切。

好多年，有太多來不及處理的情緒，因為生命倉促，總是沒能好好哭一場就得啟程。這次，還來不及習慣外公不在的日子，就得用歡喜的心去迎接哥哥和表弟的新人生。
送別外公那天的痛哭，其實只是找到了傷心的藉口，一次哭個夠罷了！

從來我不怕獨自走那寂寞山水

                                   2 0 0 9 / 3   攝 於 臺 南 安 平

當然，會有過不去的時刻，很短暫的。

但生命總倉促地，讓我來不及愛也來不及恨；如同當年來不及愛，而今來不及恨。

從來我不怕獨自走那寂寞山水，不怕旅途跋涉；更何況，對於愛情我總能懷抱像擁有般無視，像失去般美好的想像。

如果一個人的出現，帶給的是難題，那麼，該不該心存感激？

是該，我是如此地樂於學習成長，這是功課。

「迷時是眾生，悟時是菩薩；迷時師渡，悟時自渡。」我反覆讀著這段話

他回以我：「眾生未必迷，悟也未必稱菩薩；隨心皆喜，勿庸人自擾。」

當時我笑想：「噢，我是眾生，你是老師；而情，是菩薩。」

( 記 ) 尋楊大師：
不是楓動、不是悸動，是上帝打電動。

愛

在臉書聽一首鋼琴曲，正看到忻的文章，一篇書寫死亡卻讓人不感悲傷的散文，心情就像今晚我掀開鋼琴蓋時充滿水氣的溼黏。

忘了多久沒好好聊天了，這個過年的長假，似乎也沒能好好聊聊關於妳的、我的感情事。

學生時期，妳說長大後的志願是當記者，哥總笑妳；「等妳騎腳踏車趕到，新聞已經不新聞了。」當年，我們怎也沒想到妳現在是搭捷運跑新聞的記者。
 

難得的長談，關於妳的感情，妳說：「因為工作讓妳必須變得強悍，卻讓妳忘了在他面前當一個柔弱需要保護的女生。」

陪著妳，經歷過這段愛情的每一個階段，來到需要考量現實的這一刻，我們卻開始懷疑自己，真懂愛嗎？

那天，我在電視專訪看到豆導談「愛」，他一直以為自己這把年紀懂得「愛」是什麼；他有個非常愛的女人，在經歷多年分合後，終於想為他生一個寶寶；又不久，這女人告訴他：「我愛上別人了。」

豆導說，當時恨不得遇到那那男的揍他一頓。

在久別重逢的某一天，他遇到前女友和她的男友，那刻，他見她那麼開心，突然釋懷了，他說：「那個男人有能力讓我愛的女人過得這麼快樂，我應該感謝他。」是那刻，他終於懂得「愛」。

前天與某位大哥聊天，他說：「這些都是過程，都是年輕必經的。」為了這句話，我感到好悲傷。

我們總帶著前一個人的養分，去與下一個人共享；新的愛情裡，總流動著舊愛裡的精華。這是愛情最美也是最痛的吧！？

仔細想想，其實妳懂得愛了，從一個只顧自我感受的小女孩，慢慢變成一個為了愛的人改變、委屈、寬容的女人。

其實，我也終於懂得愛了，在他願意為我別上翅膀，說樂見我飛翔的那刻，我懂得愛不是守候、不是等待、不是壓抑，而是展現自我。然而，樂見我飛翔的他，也懂愛了！

不追尋，不守候，不強求。
展現自己，愛自己就是讓愛妳的人開心，那才是相愛。是嗎？

我突然想起，該找找回憶裡相關的線索吧！同樣也是有他存在的11年前，為了哲學課電影心得報告，看了N遍的《臥虎藏龍》，只說得出「當妳緊握拳頭，妳什麼都沒有，當你張開雙臂，妳擁有全世界。」

昨天再重看一遍，卻感動到掉淚。

玉嬌龍終究會長大、超越的；11年前不懂的，現在懂了，可是11年前錯過的人呢？

我相信，不是守候，而是只有往前走，才會知道答案是什麼。

這也才是我。

刪掉的詩篇

昨晚跳跳來電，說導演回高雄，想聚聚。
2011/11/13不知覺已過四個月，從那晚分別後，我在高雄迷路至今。

要不是那一夜貪杯，要不是那些牽掛的訊息，要不是沒趕得及最後一班火車，也許告別導演和大夥後，我該一路向北。

但我卻迷路至今，少了靈肉的劇本、停擺的小說、失控的生活，卻也開始了「寫詩不能當飯吃的」浪漫旅程。

從不管格律到發現格律的有趣，你說有些限制是生命無法拿掉的。我在想，愛情本身就是一種限制，我們終究得被限制。

某日清晨的黑咖啡，我背對書房的你、看著水族箱快樂悠遊的魚兒......高雄的街道、傍晚的琴聲、雙飛的風箏。

還有，刪掉的詩篇你又想證明什麼？

農曆2/15，你離開一年

是去年農曆的今天，這個時間，妳離開
一年了噢，常常看著手機上妳的照片
還是泛淚

不能常去新化看妳，因為妳有該走的路
去吧，去妳該去的地方
妳會是我一輩子最深刻、最美好的記憶

今天獨自去了白河的美麗湖畔 小南海
跟觀音說說話
其實即使現在去哪裡都不再能帶著妳
我仍感覺妳陪著

我好像不再那麼害怕迷路了
更能習慣一個人了

但總會覺得，為什麼我們還有那麼多沒一起走過的地方

昨夜，少了首 The Flight of Bumble Bee 的遺憾

我相信，是先有生命，才有創作，生命無法完整，創作也少了感情。不再有新作品及愛情的八年，我找到一種新的書寫模式，一種對生命詮釋的書寫方式。不必很強烈，淡淡的說出生命的深刻。

別人的認同，重要嗎？重要！但自己能夠認同自己，卻是首要。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我仍無法完全的認同自己。

※

昨晚，是我第一次現場聽 David Guetta 現場演奏；這場音樂會可讓我餵養住在靈魂裡那隻寂寞怪獸，約一週，它很巨大，食量很大。2012 / 3 / 4 我一個人。在草皮遠遠的大樹下，心裡是孤單的，但是身體不孤單。

身旁戴著毛帽的女寶寶，顧不得精彩的小提琴演奏，全程緊盯著我看，我想我永遠無法抗拒帶著小北鼻的男人，就像我無法抗拒喜歡讀我日記的某部分男人，總是能標準無誤的畫對重點。

後方那對情侶，男友正字句翻譯著 Guetta 說的話，我想認真聽，卻就像我永遠聽不到愛情呼喚聲那麼困難；

我的右方，是一個斯文的男生，躺在草皮上閉著眼享受的神情；我的右後方，是一對帶著拉不拉多的壯年夫婦，忍不住擁抱了那隻拉拉，換來狗媽媽一個溫暖的微笑，那一刻我想著離開我將近一年的狗女兒Lulu。
很多的情緒，在睡醒之後，來不及寫下就全忘了。我只記得Guetta在曲子交接時，分享著他生活裡的點滴。我卻只聽得懂他想吃巧克力棒和他在臺灣飯店洗澡時忽冷忽熱的蓮蓬頭，如同我這一季的心情；也許，我現在也需要一款甜到爆的巧克力棒來替換愛情。

二個小時音樂會的情感流動，喚回些許我對生活的熱情。想著「昨晚如果有人陪多好」，但是，沒有人陪，也不差，真的。

今天傍晚的瓶裝咖啡，讓我猛發抖，是為什麼？此刻很想書寫，卻無法流暢地說出內心感覺，是因為寂寞怪獸飽食的關係吧？！

拉扯

妳離開至今，將近一年
有時在沒有妳陪的安靜房間裡
某些聲響還是會讓我產生錯覺
以為妳的癲癇又發作了

妳不在了噢！？才又猛然記起

還是在心裡拉扯著
讓自己不那麼難過的方式是淡忘妳
可是又捨不得妳在我記憶裡漸漸模糊

昨天感到很害怕，就找老朋友莫為叔叔看今年命盤
談到天機化忌，固執的我。

妳的離開不就是為了讓我能無後顧之憂的追尋喜歡的人事物嗎
怎麼我害怕了

直到失去了後，我才明白，陪著妳對抗病痛，其實沒有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