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夢

第一個夢，夢裡我一個人去旅行；
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我容易丟了東西、也容易把自己弄丟。

在機場，我遇見了你，像不熟的朋友般，淡淡的打個招呼後，退出你視線範圍的角落，偷偷看著你和一群同行的女生嬉鬧著，似乎無視於我的存在；而後我感到有無法忍受的羞辱，不告而別的走掉。

回程，夢裡不像是桃園機場、也不是高雄機場，出境，在不熟悉的街上逛著，看到你迎面走來，我躲進一家耀眼的店，才發現那是一家賣骨灰罈及牌位的店，嚇得破門而出。

在乎也不會表現；想要，也忍住不伸手；喜歡了卻故意閃躲......。
這是我。

金星獅子，在對於喜歡的人面前，有如高牆般的自尊。



醒來又睡，很奇妙的做了另一個旅行的夢。
夢裡，和友人去旅行，回到機場遇到你，我們一起走，你走在我最習慣的右前方，
在階梯摔了一跤，痛所以沒有因丟臉迅速站起；

「來。」你說，並伸出手
我腦袋裡閃過念頭.....「要嗎？我該伸出手嗎？」、「可是我手心冒著汗」
行動比大腦來得迅速，我接受了你的手

牽著的手沒放開，我們繼續走。

在決定手是否要放開之前，我在等你先放開，心裡又想著該是自己先放手，但又貪戀你手的溫度。
然後我們都沒放手的一起走，直到看到「出境」二字，才放開手拿出護照。

那個夢裡最真實的是你粗糙的手心，最安全的觸感。
然後，夢醒得很遺憾。

是夢。但很真實。

是格局，不是格調

週二收到簡訊，說你們最近學期末很忙，公司新址的看板設計好了，要我有空過去坐坐。當年草創時幫你們設計的名片及信封，終於在公司邁向第六年被淘汰，這次請專業形象公司整體包裝，質感真的很好。

你說，感覺很有格調。你說的格調，我希望的卻是「格局」。

前陣子要我回去和你們一同努力的同時，你說：「但很怕妳對我們有太大的期望。」
再早個三年，也許會再回到你們身邊，但現在，我一個人慣了，一個人走，真的很孤單。

這陣子因為處於不確定的狀態，讓我創業的熱情減弱。想到哪裡都好，只要有錢過活就好，其實是很怕自己就這麼被綁在這個地方。但這二天的情況似乎在逼我要做一個決定

記得好多年前，陳昇說過一句話，我記憶有些模糊了，好像是說：「流浪未必寂寞，守候不一定會錯過。」大概是這樣吧，其實我沒有特別且必須想做的事，創業或工作都好，機會不少，只是選擇題讓我好難抉擇。

八年了，當年你們眼中那個單純，不懂世故的阿妹仔，現在呢？

我真的很努力走著，很認真讓自己成長著，也很努力的想記住當時的自己，只是有時會短暫迷路，有時會偷偷的哭。

不要擔心我，我總是習慣把心裡重重的情緒寫下，然後放下，那樣我會輕鬆一點。

紙風車白河熱演，冷風中魅力不減

從高中時期開始看台灣念真情，一直到現在，還是很習慣注意和吳導相關的新聞。

起初是這些人（吳念真、李永豐、柯一正、羅北安、徐立功）在閒談中，說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他們用六年的時間到台灣319個鄉鎮演戲給小朋友看。

去年錯過了新營市與鹽水鎮場次，還等不及東山鄉，先跑去看了白河鎮的。後來發現，每次演出內容不一定相同。319個鄉鎮，目前只剩三十多個鄉鎮還未到達，台南縣就剩東山和柳營。

隨著紙風車的巡迴演接近尾聲，台南縣也走入歷史。

今晚以為寒流來襲，肯定冷冷清清，沒想到冷風中大家熱情滿滿，讓我見識到紙風車的威力。

紙風車「一個走下台和小朋友一起演戲的劇團」，演出中不斷和台下的小朋友互動，聽到小朋友「吱吱叫」的笑聲，就算心裡有的傷都被撫慰了。

台上讓台下笑到感動，台下的笑聲卻讓人感動到想哭。

當吳念真導演的聲音出現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說著八歲一個搭火車去宜蘭的故事，火車阿嬤給的芭樂，途中昏迷後痛哭的阿嬤，以及他猛盯著窗外不想錯過的每一幕風景......

彷彿人生，拼命想記得，留下的卻是有限的記憶。

今天真的是很豐富的一天，早上看了一部《心中的小星星》，跟劇團一樣，讓人又哭又笑。

我沒有偉大的教育理念，學了七年的幼教，將近一年實習、一年帶班經驗，而後我成了幼教界的逃兵，也許再也回不去了，但一直以來，孩子的笑聲都是傷痛的最佳治療方式。

我在學習不說話

傻子，誰還會在意本質那玩意？
不過只是用取悅彼此的方式與語言來維持關係間的表面和平
誰還在跟妳在意啥「本質」與真心

狐狸對小王子說：
本質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只有用心，才看得清楚。

狐狸還說：「妳不要說話，語言是誤會的泉源」

很多年後，我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選擇沉默
很多年後的現在，我也在學習不說話

因為你知道的一句很簡單的話，可能會被千百萬人解讀為千百萬種可能
然後它會變得不簡單

從來沒有像今年冬天這般孤單
那些半生不熟的朋友瘋著鬧著
那些說愛情多煩人的人們談著戀愛
我最熟悉的朋友，躲在她的懷抱裡

努力讓自己自在說著話的同時，卻不認為對方真的想聽，
拼命用力說著，心裡卻有了罪惡感，

好難啊，是我在跟自己過不去吧。

也許吧，再怎樣難得的緣份，還是只陪妳走一段
此時此刻，那些所謂的親人，其實很遠

大概只有同在路上的妳和妳是真的懂吧
在深夜裡三方互傳簡訊，拼命說一些加油打氣的話
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是平撫了彼此的害怕與孤獨

總會有盡頭吧。

那些疼痛的記憶與無法停止的暴動

是天氣變化的關係，嚕噜的癲癇在第24天提前發作了，到目前為止，連續58個小時，3~5小時一次，仍未停止。

擔心她咬到嘴唇，在倒地那刻迅速的拿毛巾塞她的嘴，昨早不小心被正在抽慉的她咬到，超痛約1.5公分傷口。

到昨天下午傷口有點腫痛，才跑去看醫生，打了針、拿了藥，塞了藥栓在傷口裡。

昨晚去新營拿嚕嚕的藥，載朋友陪我去嘉義大林慈濟，緩緩開著，好多年了，很習慣、也喜歡自己開車。

忘了多久沒有安穩的坐在副駕駛座了，當年的佔有慾發揮得淋漓盡致，卻不曾外顯讓對方知道。現在想起，當時坐上車時，發現角度不對偷偷生悶氣的我，卻覺得可愛，年輕的自己好容易在乎、好容易生氣，卻也很容易感到滿足。

從決定離開你那刻，讓自己變成一個懂事的女生，忘了當時動不動就想給對方奪命連環叩的任性，忘了怎麼告訴男人自己的需要。

知道男人要的不是被完整照顧的感覺，而是被需要被仰慕的感覺，我卻無法再對任何男人說：你很棒，我需要你，你做的菜很好吃，就連索取一個擁抱都變得很難。

回到新營，去逛了無人的頂好超市，忽然變冷了，就像你不在那一年的溫度。

想念那年冬天，倒給我「你」每天必喝不加調味的藍山，總要表現滿足並且雀躍的說：「好好喝，真的喜歡你用Syphon煮的咖啡。」

多年後我仍然懷念「你」為我做草莓起士土司，以至於因為打破一瓶草莓果醬而心碎。

就像面對某些年輕女孩會用過於誇張的口氣讚美男孩，當年我對你如是，但那卻讓我感到無比寂寞，那種取悅是很輕易可以被替代的，是嗎？

時間過得好快，離開，你回來又離開。

這些年來，曾經喜歡過三個男生，卻總在愛上對方那刻徹底放棄，

「在美麗的時候結束。」你說

這句話卻跟著我在往後的人生，像是魔咒般的擺脫不了。

在冰冷的夜，我陪伴著嚕嚕，無法停止的暴動。

血流不止，如別離那夜撕裂的傷口，隱隱作痛。

滾吧，2010年。

薇爸說：「都這麼多年了，嚕嚕也老了」
才讓我想起，我們的友誼已經邁向第九年了

應該是2005年吧，某個炎夏深夜，我和C及薇爸，在新營一家海鮮熱炒店，幾盤熱炒二瓶啤酒，緬懷過去展望未來。

遠遠一台大卡車停在熱炒店對面，很年輕卡車司機帥氣跳下車，很酷的從冰箱拿出冰啤酒，

金牌啤酒，那是我和這群台客男人的夏日記憶。

那時薇爸跟我們說，如果他離開出版社，最想做的是自由自在的蓄著馬尾的卡車司機。

「酷」我說

後來，我們各自離開原來的出版公司

他成了一個女兒的老爸，我成了無法拒絕的乾媽，他經歷創業、結束，然後現在真的成了漂撇的年輕卡車司機！他說現在很快樂，至少不用看人臉色、精神壓力也少了。

我說：「2010年，我交白卷的一年。」

他說知道我如果不是在最佳狀態，通常會躲著朋友

「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他說

小聊了好一會兒，然後他說：「在可以公布第二寶寶的第一刻，他要跟我分享這個消息」

這個好消息，在運氣背到不行的2010年尾聲傳來
還有4個小時零5分，2011年就要來臨
從來沒有像今年這般，這麼期待新的一年來臨

新年快樂、全年快樂

我呢！不管身邊有沒有人
一直都是選擇這樣的方式渡過每個重要的節慶

那都不重要，能讓自己還有痛覺，對我來說是好的
至少我知道我存在

快滾吧，2010年。

教妳重新認識生命

剛看了「罕見疾病兒」的訪談，
一歲就發生癲癇的寶寶、大學教授家的自閉兒
難產腦痲兒、單親媽媽獨立扶養2個過動兒，

他們說：「隨時都在備戰狀態」
但他們也說：「這孩子教他們重新認識生命」

還沒擁有孩子，但曾有七年的幼教學涯，
以及這二年，我身邊也有一隻癲癇狗女兒，
讓我感同身受。

從半年一次，一星期發作幾次、進步到二星期幾次，
現在她一個月發作一回，五次。

即使牠不是我真的小孩，但把牠當人看待的我，
還是感到無比痛苦。

因為當牠是人，捨不得強迫牠不想做的行為，
因為當牠是人，連教她罵牠都要考慮到自尊心問題，
因為當牠是人，即使牠不會說話，一切還是要以人的考量為主，
幫助牠生活中每一細節。


直到看了沈嚕嚕買給我一本書《動物生死書》
杜白醫生說：「牠是來共修的。」
當牠是一場共修的旅程，牠陪妳走一段，讓妳重新認識生命，
也許會好過一點。

2011年第一天，沒什麼改變，
起床開著電視聽聲音、咖啡、鬆餅，開電腦掛著，
新的一年第一天，在很平靜的狀態下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