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2日 星期五

就是鎮定劑

帶嚕嚕回新營找小時候的醫生,是新營市一家又久又有名的動物醫院,以後回診不方便了點,但他的說辭讓我心情輕鬆許多,至少他曾經接過相當多類似的病患。

是不可能控制到不發作的,只能讓她次數減少或儘量控制。

就是鎮定劑,醫生說。

不瞞您,一顆顆白白的小藥丸,就是鎮定劑,如果壓不住,就是加量,一個月大概有半個月的時間得吃藥,至少不是每天吃一輩子。

鎮定劑,一顆三十元!其實,一顆三百元我都花。

我不再堅持不給她吃藥了,因為我捨不得看她每次發作嘴唇咬到流血,我捨不得她每次發作全身沾滿排洩物,我捨不得看她發作完虛弱的樣子。

昨晚回家吃了藥,凌晨三點她還是發作了,我不是已經習慣或不難過了,而是,我在二星期一次週期的循環下,不斷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準備,中午打電話回家,媽說回家時,已經滿地滿身是便便了。

晚上開著車,聊著聊著:「有一天,如果無法控制,是必需安樂死的」我這麼告訴媽

媽說:「我不相信妳狠得下心。」

我當然記得沈嚕嚕說過,杜白醫生說:「動物通常會選擇繼續生命或結束生命。」我們人類是無權替牠們作選擇的。

其實我愛她。就算能讓她不痛苦,必須背上那樣的罪名,我也甘願。

痛苦的不是面對,痛苦的是抉擇。

不餵藥,任由她發作,每一次腦部都會有所損傷,一直吃藥,控制了癲癇,其它器官卻因此受影響了。

醫生說,看來她還保持得很好。

「這是我給妳的心理建設,小小狗活個二十年沒問題,而大狗,通常是十年左右,這是很自然的原理,妳要好好的做好心理建設。」

我想,嚕嚕會活得比一般大狗久。十年,她還有二年多;如果活十二年,她還有四年多,或者她活了十五年,還有七年多?

那時候,我已經勇敢到可以接受她的離去了。

我不斷的在演練,有一天如果她離去,我想,我可以給她完整的一輩子,包括她的結束。